如果有心
前情提要
仍然記得前一晚和老管家的約定,所以結束當天軍團的事務後,他又返回了在貴族區的舊宅邸。
敲了門,站在階前,突然想起昨晚的事,心情變的有些混亂。
突然,門" 嘎─ "的一聲打開了。
「小少爺!你來啦!」在他還來的及疑惑對方如何得知來者是自己之前,老人接著說到:「小少爺一點都沒變!還是跟以前一樣,敲門時總是很小心翼翼的。我啊!什麼不行,就是認人厲害!呵呵!除了昨天一時間糊塗了沒認出小少爺....」
老人邊說個不停邊拉著他入屋內,又是泡茶又是拿點心,忙碌的走動著。
「管家爺爺,真的不用麻煩了!我...」
「都認識那麼久了,小少爺別跟我客氣呀!啊!這個差點給我忘了!」打斷他還未出口的話語,老人又急急忙忙地從櫃子中拿出一個玻璃罐,裡頭裝滿了五顏六色的糖果。「想到之前小少爺最愛吃水果糖,我今天早上才買的。小少爺要來點嗎?」
「不...呃,給我一顆吧!謝謝你。」不忍心拒絕老人滿溢的笑容,他隨便拿了顆糖含進嘴裡。
好甜,是草莓口味的,就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。
小時候的記憶似乎隨著味道一起縈繞上心頭。
是啊,自己小時候真的很喜歡吃糖呢!尤其是在犯錯時被母親處罰,父親偷偷給他的一顆水果糖。
父親總是叫他閉上眼睛別看是什麼顏色的糖,直接吃下去就對了。
「每一種味道,都是一種驚喜。」
男人是這樣說的,笑容中溫柔可見。
好像他一直都那麼溫柔的笑著。
他頓了頓,望向仍然擺在櫃子上的照片,似乎有些泛黃了。
已經九年了呢....離父親離開的時間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過了那麼久。
彷彿搬離舊宅邸也還是昨天的事一樣。
「小少爺?」老人見他看的出神,輕聲喚了喚。
「喔、對不起我剛剛有些恍神了。」思緒被拉了回來,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臉頰。
「小少爺這些年過的還好吧?搬去平民城會不會不習慣啊?畢竟那時候您的朋友們都住在這附近呢!」
老人有些迫切的問到。
「沒事的!在那裡我也認識了很多朋友,很多不一樣的人。這些年我過的很好,請不用為我擔心。」
笑著回答老人,他溫和的拍了拍對方滿是皺紋的手。
聽見他的回復,老人愣愣的望了他幾秒,表情變的有些複雜。
「小少爺...您這樣真是像極了去世的大少..不,去世的少當家。」老人頓了一下,喃喃到:「但又有些不一樣呢...」
「?」疑惑的看向老人那歷經歲月的雙眼,似乎在思索著什麼...
* * *
老管家已經為這個家族服務了好幾十年,從十九歲到現在七十五歲,看著八禾的父親長大,理所當然也參與了八禾的童年。
在老管家的眼裡,大少爺,也就是八禾的父親,從小就淘氣,但也是個非常認真的孩子,待人溫和有禮,有時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。
對音樂有很大的興趣和天份,長大後甚至希望可以踏上音樂這條路。
但生在軍人世家,他的夢想永遠是不可能實現的。
「當什麼音樂家!沒出息!你想給全家族蒙羞嗎?」憤怒的斥訊聲從書房內傳出。
當時的當家,也就是後來八禾的爺爺,是個行事作風非常強硬的人,大少爺和當家因為未來志向的事,有過好幾次衝突,但最後都不了了之。
老管家還記得,當時他年輕的大少爺走出當家的書房後,用力抹去淚水,然後給他一個燦爛笑容的情景。
最後大少爺還是不負眾望的成為軍人,甚至是帶領軍團的軍團長。
他有著軍人的榮耀,貴族的血統,雖然固執地娶了平民為妻,但八禾的出生讓當家開心的接受了這門親事。
他們生活幸福美滿,在其它人眼中,最理想的生活大概也莫過於如此。
但老管家知道,大少爺只有沈浸在音樂中時,才是真正的快樂。
1027年,戰爭爆發了,大少爺帶領著第二軍團參戰。
一年後他們收到他殉死沙場的通知,頓時整個家族陷入愁雲慘霧,雖然這也沒有維持太久。
這些,老管家都看在眼裡。
還沒來的及告別,大少爺就這樣留下了少夫人和十五歲的小少爺。
隔年,少夫人為了不讓小少爺生活在家族的壓力下,馬上執意搬離貴族城,回到了在嫁給大少爺之前位在平民城的住所。
從那時起,老管家就一直守在這個宅邸,偶爾打打掃,有時可以收到一兩封少夫人寄來的信件。
當他的小少爺成為第二軍團長時,他知道雖然沒有連絡了,但當消息傳來時,家族那裡是非常開心並且與有榮焉的。
* * *
看著眼前的青年,體格修長結實,早已經沒有孩童時的稚氣和怕羞,藍色的眼眸多了讓人心安的成熟與穩重,
溫和的笑容掛在臉上,平淡的讓人無法忽視。
停頓了幾秒,老人嘆了一口氣。
才二十初頭的孩子卻像三十幾歲般沉穩,在自己看不到的這些年,您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麼呢?
大少爺如果知道您步上這條路,不知道又做何感想?雖然知道對方已經不是小孩了,老人仍有些心疼的摸摸八禾的頭。
「管家爺爺?」疑惑的望向老人,他不知道對方複雜的心思。
「小少爺,您快樂嗎?」老人突兀的問到。
「怎麼突然這樣問呢?」依然溫和的笑容出現在臉上,沒有一絲猶豫。「我很快樂啊!」
老人笑著點點頭,沒有對此給任何回應,只是再問到:「小少爺,您很在意昨天那位朋友吧?」
聽見老管家的問題,他竟然一時語塞,無法給出任何回復。
「您很在意他,而且不是普通朋友的在意。」看著八禾的反應,老管家微笑地說著,是一句肯定句。
「您真的長大了,已經不是那個開心難過全都寫在臉上的孩子了。但是,我可是看著您長大的啊!有些事是瞞不過我的眼睛的!」
「管家爺爺...我...」
「唉!這就是你和少當家不同的地方,總是把崇高的理想壓在自己身上,到最後連個性都變的壓抑了!」不給八禾開口的機會,老人接著說。
「小少爺,少當家和少夫人從小都教您如何愛人,但卻來不及教您如何愛自己,您就決定為國家奉獻生命了。
全心保護國家固然是好的,但不代表,您因此就失去了,單純為一個人努力付出的權力啊!」
老人拍了拍八禾的手。他還記得自己上次這樣做時,這雙手還比自己的小很多。
「小少爺,您記得少當家最常說的話嗎?」老人綠色的眼似乎可以穿透心靈般,望的八禾一愣一愣的。
「能決定自己的未來是最幸福的一件事。」老人溫柔的笑了笑。
「...管家爺爺,現在的生活就是我的決定啊!」仍然感到困惑,他反駁。
「小少爺,生命是會改變的,只有死人才不會再前進。如果喜歡,就認真的去喜歡,不要再猶豫了!
生命只有一次,沒體驗過不代表你就不需要。女神讓你們遇見了,讓你在意了,就一定有她的主意。」
「您不想和少當家一樣,背棄愛情不渝的承諾,我了解,但您不得不承認,少當家和夫人的確有一段美好的回憶。」
雖然短暫,但美好永恆的記憶。
「小少爺,我知道您想守護人民的心情,但是您也是個珍貴的存在啊!守護著別人的幸福,您自己的呢?」
「管家爺爺,我是個軍人,我有我的職位、有我的責任,我..」
「您的父親是被家庭綁住了,而小少爺您呢,是被自己的理想綁住了啊!」似乎打斷他人的話語成習慣,老人急著說。
「不是要您放棄一切追求什麼,我更不知道您的朋友如何看待感情這件事,但小少爺,您要記住,當您想愛人時,一定要先學會愛自己,好嗎?」
等著對方的答應,老人著急地握住八禾的手。
「......」沉默的望進老人固執的眼眸,他沒有給出任何答覆。
也許已經也些疲於思考老人話語中所表達的意義,他沒再做其他的反駁,只是笑著點點頭表示自己會努力嘗試。
後來老人話鋒一轉,又聊了些軍國最近發生的事情,接著兩人一起用完晚餐,八禾便先離開了。
前情提要
仍然記得前一晚和老管家的約定,所以結束當天軍團的事務後,他又返回了在貴族區的舊宅邸。
敲了門,站在階前,突然想起昨晚的事,心情變的有些混亂。
突然,門" 嘎─ "的一聲打開了。
「小少爺!你來啦!」在他還來的及疑惑對方如何得知來者是自己之前,老人接著說到:「小少爺一點都沒變!還是跟以前一樣,敲門時總是很小心翼翼的。我啊!什麼不行,就是認人厲害!呵呵!除了昨天一時間糊塗了沒認出小少爺....」
老人邊說個不停邊拉著他入屋內,又是泡茶又是拿點心,忙碌的走動著。
「管家爺爺,真的不用麻煩了!我...」
「都認識那麼久了,小少爺別跟我客氣呀!啊!這個差點給我忘了!」打斷他還未出口的話語,老人又急急忙忙地從櫃子中拿出一個玻璃罐,裡頭裝滿了五顏六色的糖果。「想到之前小少爺最愛吃水果糖,我今天早上才買的。小少爺要來點嗎?」
「不...呃,給我一顆吧!謝謝你。」不忍心拒絕老人滿溢的笑容,他隨便拿了顆糖含進嘴裡。
好甜,是草莓口味的,就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。
小時候的記憶似乎隨著味道一起縈繞上心頭。
是啊,自己小時候真的很喜歡吃糖呢!尤其是在犯錯時被母親處罰,父親偷偷給他的一顆水果糖。
父親總是叫他閉上眼睛別看是什麼顏色的糖,直接吃下去就對了。
「每一種味道,都是一種驚喜。」
男人是這樣說的,笑容中溫柔可見。
好像他一直都那麼溫柔的笑著。
他頓了頓,望向仍然擺在櫃子上的照片,似乎有些泛黃了。
已經九年了呢....離父親離開的時間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過了那麼久。
彷彿搬離舊宅邸也還是昨天的事一樣。
「小少爺?」老人見他看的出神,輕聲喚了喚。
「喔、對不起我剛剛有些恍神了。」思緒被拉了回來,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臉頰。
「小少爺這些年過的還好吧?搬去平民城會不會不習慣啊?畢竟那時候您的朋友們都住在這附近呢!」
老人有些迫切的問到。
「沒事的!在那裡我也認識了很多朋友,很多不一樣的人。這些年我過的很好,請不用為我擔心。」
笑著回答老人,他溫和的拍了拍對方滿是皺紋的手。
聽見他的回復,老人愣愣的望了他幾秒,表情變的有些複雜。
「小少爺...您這樣真是像極了去世的大少..不,去世的少當家。」老人頓了一下,喃喃到:「但又有些不一樣呢...」
「?」疑惑的看向老人那歷經歲月的雙眼,似乎在思索著什麼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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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管家已經為這個家族服務了好幾十年,從十九歲到現在七十五歲,看著八禾的父親長大,理所當然也參與了八禾的童年。
在老管家的眼裡,大少爺,也就是八禾的父親,從小就淘氣,但也是個非常認真的孩子,待人溫和有禮,有時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。
對音樂有很大的興趣和天份,長大後甚至希望可以踏上音樂這條路。
但生在軍人世家,他的夢想永遠是不可能實現的。
「當什麼音樂家!沒出息!你想給全家族蒙羞嗎?」憤怒的斥訊聲從書房內傳出。
當時的當家,也就是後來八禾的爺爺,是個行事作風非常強硬的人,大少爺和當家因為未來志向的事,有過好幾次衝突,但最後都不了了之。
老管家還記得,當時他年輕的大少爺走出當家的書房後,用力抹去淚水,然後給他一個燦爛笑容的情景。
最後大少爺還是不負眾望的成為軍人,甚至是帶領軍團的軍團長。
他有著軍人的榮耀,貴族的血統,雖然固執地娶了平民為妻,但八禾的出生讓當家開心的接受了這門親事。
他們生活幸福美滿,在其它人眼中,最理想的生活大概也莫過於如此。
但老管家知道,大少爺只有沈浸在音樂中時,才是真正的快樂。
1027年,戰爭爆發了,大少爺帶領著第二軍團參戰。
一年後他們收到他殉死沙場的通知,頓時整個家族陷入愁雲慘霧,雖然這也沒有維持太久。
這些,老管家都看在眼裡。
還沒來的及告別,大少爺就這樣留下了少夫人和十五歲的小少爺。
隔年,少夫人為了不讓小少爺生活在家族的壓力下,馬上執意搬離貴族城,回到了在嫁給大少爺之前位在平民城的住所。
從那時起,老管家就一直守在這個宅邸,偶爾打打掃,有時可以收到一兩封少夫人寄來的信件。
當他的小少爺成為第二軍團長時,他知道雖然沒有連絡了,但當消息傳來時,家族那裡是非常開心並且與有榮焉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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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眼前的青年,體格修長結實,早已經沒有孩童時的稚氣和怕羞,藍色的眼眸多了讓人心安的成熟與穩重,
溫和的笑容掛在臉上,平淡的讓人無法忽視。
停頓了幾秒,老人嘆了一口氣。
才二十初頭的孩子卻像三十幾歲般沉穩,在自己看不到的這些年,您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麼呢?
大少爺如果知道您步上這條路,不知道又做何感想?雖然知道對方已經不是小孩了,老人仍有些心疼的摸摸八禾的頭。
「管家爺爺?」疑惑的望向老人,他不知道對方複雜的心思。
「小少爺,您快樂嗎?」老人突兀的問到。
「怎麼突然這樣問呢?」依然溫和的笑容出現在臉上,沒有一絲猶豫。「我很快樂啊!」
老人笑著點點頭,沒有對此給任何回應,只是再問到:「小少爺,您很在意昨天那位朋友吧?」
聽見老管家的問題,他竟然一時語塞,無法給出任何回復。
「您很在意他,而且不是普通朋友的在意。」看著八禾的反應,老管家微笑地說著,是一句肯定句。
「您真的長大了,已經不是那個開心難過全都寫在臉上的孩子了。但是,我可是看著您長大的啊!有些事是瞞不過我的眼睛的!」
「管家爺爺...我...」
「唉!這就是你和少當家不同的地方,總是把崇高的理想壓在自己身上,到最後連個性都變的壓抑了!」不給八禾開口的機會,老人接著說。
「小少爺,少當家和少夫人從小都教您如何愛人,但卻來不及教您如何愛自己,您就決定為國家奉獻生命了。
全心保護國家固然是好的,但不代表,您因此就失去了,單純為一個人努力付出的權力啊!」
老人拍了拍八禾的手。他還記得自己上次這樣做時,這雙手還比自己的小很多。
「小少爺,您記得少當家最常說的話嗎?」老人綠色的眼似乎可以穿透心靈般,望的八禾一愣一愣的。
「能決定自己的未來是最幸福的一件事。」老人溫柔的笑了笑。
「...管家爺爺,現在的生活就是我的決定啊!」仍然感到困惑,他反駁。
「小少爺,生命是會改變的,只有死人才不會再前進。如果喜歡,就認真的去喜歡,不要再猶豫了!
生命只有一次,沒體驗過不代表你就不需要。女神讓你們遇見了,讓你在意了,就一定有她的主意。」
「您不想和少當家一樣,背棄愛情不渝的承諾,我了解,但您不得不承認,少當家和夫人的確有一段美好的回憶。」
雖然短暫,但美好永恆的記憶。
「小少爺,我知道您想守護人民的心情,但是您也是個珍貴的存在啊!守護著別人的幸福,您自己的呢?」
「管家爺爺,我是個軍人,我有我的職位、有我的責任,我..」
「您的父親是被家庭綁住了,而小少爺您呢,是被自己的理想綁住了啊!」似乎打斷他人的話語成習慣,老人急著說。
「不是要您放棄一切追求什麼,我更不知道您的朋友如何看待感情這件事,但小少爺,您要記住,當您想愛人時,一定要先學會愛自己,好嗎?」
等著對方的答應,老人著急地握住八禾的手。
「......」沉默的望進老人固執的眼眸,他沒有給出任何答覆。
也許已經也些疲於思考老人話語中所表達的意義,他沒再做其他的反駁,只是笑著點點頭表示自己會努力嘗試。
後來老人話鋒一轉,又聊了些軍國最近發生的事情,接著兩人一起用完晚餐,八禾便先離開了。